怀念父亲-我的老父亲，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

2010年8月7日（农历虎年6月27日）16时25分，我的老父亲，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，享年90岁。当我深夜1点多钟，跨进刚刚离开十几天的父亲炕前时，老父亲已经是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，更不能张开嘴说一句话了，只是以极其微弱的声音漏出两个字——“西瓜”。我老弟弟会意地切开刚刚接我时从近百里地的市里买回的西瓜，我接过西瓜，用羹匙崴了一点点放进父亲的嘴里，父亲只是轻轻地嚼了几下，把西瓜中的水咽下去，把剩下的瓤吐了出来。守候在父亲身边的二哥和四弟告诉我，父亲已经3天不吃饭了，只能饮一点水。简单的吃过饭后，安排休息，二哥回家休息，四弟负责照看父亲。我到里屋与妈妈问候几句后，睡在妈妈身边。不大一会，妈妈起来急步走向外屋，我随后跟到外屋，是老爹微弱的声音——尿尿，呼唤着妈妈，妈妈知道四儿子已经睡着，才习惯的去照顾老爹尿尿，我接过尿壶，伺候着老爹小便，并让妈妈回里屋睡觉。四弟惊醒了，说了声——“我睡着了”。并讲起他回来后，老爹的情况。四弟回来时，老爹还能说话，并嘱咐他多住几天，并问四弟的媳妇为什么没回来？是啊，我每次回来，老爹都激动的盼哪等啊，有说不完的问这问那，可是，这次回来，老爹却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。四弟实在是太困了，他比我先回家两天，连续照看老爹，是累了。但是，还是坚持让我去休息，我告诉他，我坐火车共计24小时，前8小时站着，中间8小时坐着，最后，从天津到家的8小时是卧铺，整整睡了8个小时，所以，从现在到亮天，我就值班了，四弟看扭不过我，就去里屋睡觉了。我静静的看着父亲，他很瘦，喘着粗气，但是，已经没有了往常的一口一口的粘痰。时而以微弱的声音说一声尿尿，我就拿尿壶接尿，时而说一声拉屎，我就准备为他擦屎。当我擦屎的时候才发现，老爹的肛门已经不能收回，处于大便失禁状态，这是一种不祥的状态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，无奈地久久地望着老爹………………。天亮之后，第一缕阳光依旧照在老爹的炕上，为了不让阳光晃着老爹的眼睛，我挂起了窗帘。原定今天一早大夫过来挂水，等到10点多，大夫还没有来，老弟弟再次打电话催促，才知道大夫的摩托车被摔坏了，老弟弟又安排我二哥的三儿子，用车把大夫接来。大夫到的时候，已是中午了，大夫摸过脉后说，人可能不行了，挂水也只是补充一点外部能量罢了。大夫挂水后，离开了，共留下四瓶水，有补糖的，有加强心功能的。姐姐和四弟一直在负责护理老爹的挂水，第三瓶挂完，第四瓶刚开始时，我去负责老爹的挂水，发现老爹有抽搐的动作，我把针拔掉，停止挂水。晚上，二哥与四弟的儿子护理到（7日）凌晨2点，我起来替换二哥。三点前，老爹的手还在拥被，三点之后，老爹就不再有什么动作了，我时而看看昏迷中的老爹，时而躺一会，很快，天又亮了，太阳照旧从东山升起。…… 早晨起来后，老弟妹与往常一样，开始做早饭。我看四弟妹也起来了，就让她给老爹熬了一点大米粥，熬好后，四弟妹撑了一点递给我，我崴了一羹匙放在老爹的嘴边，可是，老爹没有什么反应，我只能给老爹喂一点点米汤而已。…… 大约9点多钟，我的大外甥用车把大夫和我大嫂及其儿女接来，大夫照旧留了四瓶挂水的药，尽管我强调昨天我老爹有反应，只挂了三瓶。大嫂已是六十开外的老太太了，看上去，精神还可以，在我的记忆中，这是大嫂第三次回老家。第一次，是我中学的时候，大嫂是我的班主任，在支农时，大嫂带领全班同学，与其他班级一样，到我们生产队铲地，大嫂到家里看看，我的男女同学也到我家里看看；第二次，老爹九十大寿时，大嫂带着全家，代表我去世的大哥，为老爹祝寿。当然，在我的记忆之外，大嫂回老家多少次，我真的不知道。吊瓶照样挂着，水滴的很慢，老爹还是昏迷着，说实话，这时的我，多么希望老爹有“回光返照”的那一刻，哪怕是几分钟，与我们说几句话…… 不记得什么时候，也不记得大嫂一家是否吃过饭，反正是大外甥用车把她们送走了。下午三点多钟，第二瓶水将将挂完，老爹出现了明显的抽搐，我们把水赶紧拔掉，我攥着老爹的手，防止他抽搐，有时，会明显的感觉老爹在用力的攥我的手，……后来，我开始给老爹擦洗身子，擦完后，我想让老爹休息一会，就给老爹盖上被，大家也休息一会，…… 不大一会，四弟妹到东屋喊我们：“老爹可能不中了”，四弟已经在老爹身边，二哥、大姐、我与老弟马上赶到老爹身边，一看这样，赶紧穿衣服，虽然很忙，但是，几个人并不显得慌乱，毕竟，早有准备。我过来，看到老爹时，老爹已经翻白眼，我上炕后，扶起老爹的上身，一边穿上衣，一边看老爹的脸，同时嘴里说着：“爹，你再等一会，艳奎一会就回来。”老爹翻完白眼后，显得十分痛苦，老爹哭了。我无奈地说：“爹，不等了，你走吧，你走好。”老爹闭上了眼睛，露出了安详的面容，我十分惊讶地又看到了父亲六十几岁的面容。父亲去世，老天动容，天下起了大雨。…… ……。父亲去世后，留给我的是撕心裂肺的想念：六十年代初期的三年自然灾害，开荒——父亲险些丧命；父亲一生都勤劳、善良；每次回家，父亲都跟在我后面，语言不多，非常亲近；唯一的一次请父亲在饭店里吃饭，只要了一盘饺子，剩下两个时，我不吃了，父亲看见剩下两个，就又把它们吃掉；父亲抽烟而不吸烟；…… 父亲去世后，也留给了自己心黑肠青的悔恨：让已经无能为力的老父亲练习翻身坐起；九十大寿未能满足您的心愿；……

祭文【怀念父亲】-已被【永远怀念】收录-作者：杨沭河